白宇飞离开后，王芬看着他的背影，还不太敢相信这个发展。
“居然……真的是火锅？！”
“笔仙太厉害了！”李菁的眼睛闪闪发亮。
以那次火锅为契机，李菁和心仪的白宇飞迅速拉进了距离。
两人不只周末会一起进行“美食探索”之旅，平时交往也多了起来。渐渐的，连班上同学都注意到了两人间的暧昧。
有男生恶趣地开玩笑，白宇飞嘴上说，“哪里哪里，我们只是吃货道友。”
但那害羞的神情，任谁都能看出来——不单纯。
那段时间，李菁每天都很快乐。
王芬也很快乐。
李菁经常约她一起玩笔仙，她们在请仙时，只要叫着“宋川”的名字，每一次他都会出现。
奇异的力量加诸于手指，书写着流畅着文字，王芬沉迷于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。
她忍不住幻想，虚空中的笔仙到底是什么模样的？
古装飘逸，潇洒如仙？
宋川的预言很准，亲切随和。他从不觉得李菁的问题无聊，巨细靡遗地指点她怎么做能得到白宇飞的好感。
在宿舍里玩的次数多了，难免被舍友察觉。
幸福的李菁在舍友的逼问下，忍不住透露了笔仙的秘密。
对此，王芬心里不太高兴，但却没理由阻止。
再然后，不知不觉，女生宿舍里，玩笔仙游戏的人多了起来。
她们在降灵时，都会叫着“宋川”的名字……
王芬再一次见证了笔仙的奇妙，宋川分身无数，即使好几个人同时玩，他也能一一给予回答。
……
“李菁……就是和你一起上车的女孩？”周乾问。
王芬红着眼眶，点点头。
于是周乾明白了，李菁是四个死者之一。
“那天是周三，我们住校生本来不该离校的。但是，白宇飞生日快到了，宋川说，最好送他一个海贼王里索隆的手办。李菁就拉着我陪她去买，没想到……”
周乾点点头，“李菁得到了爱情，那你呢？你也从笔仙那里得到了什么吧？”
如果只是陪同的旁观者，王芬不至于搭上那辆车。
王芬捂住了脸，声音因痛苦而颤抖。
“我不是有求于他……我以为……那样能证明，我是特殊的……”
王芬得到的是“好成绩”。
一次考试，王芬很快完成了卷子上的大部分内容，在几道难题上卡住了。
无聊地审题时，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有趣的想法。
如果，宋川真是无所不知的笔仙，他会知道试题的答案吗？
王芬按捺不住好奇，把笔卡在右手的手指间，没有用自身的力量去握笔，让笔垂直虚立，在心里默默叫着宋川的名字。
只有一个人玩，又是白天，他不可能会出现的！
王芬在心里吐糟自己，可是，那种神奇的感应却来了！
笔在奇异的力量牵扯下，动了起来，书写出王芬本人都不知道的答案。
那一瞬间，王芬感动得心脏狂跳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甜蜜。
宋川回应了她一个人的召唤。
只有她。
【我一定是特殊的！】
王芬想到这点，就欣喜若狂。
那次的考试，王芬的成绩很好。
并且，在接下来的几次考试中，她使用了同样的方法。
每一次，宋川都回应她。
“我不是想作弊，也不是为了成绩……”
“哼，但对那家伙而言，这样就算是契约成立。他卖出的是愿望，收取代价是性命。”
周乾想骂女孩愚蠢，但看看白玉佛牌里虚弱的女性灵体，把话憋了回去。
“真的是宋川吗？”王芬绝望地问，“他想杀我们？”
“他已经杀了。”周乾冷笑，“他是鬼。不能用人类的道德去衡量，当然，也没有人类的感情。”
周乾一直觉得，人类的幻想，有种过度乐观的倾向。
鬼也好、妖也好、仙魔神怪甚至外星人，在很多幻想创作中，任何种类的非人都有着比人类优秀的外形，比人类纯粹的情感，比人类美好的心灵。
这或许是出于人类对自身丑恶的反感，但是，也未免太脱离实际了。
生命形态不一样，所处世界环境不一样，对物质、时间和空间的感知都不一样，非人自然不可能会有人类的情感和三观。
“现在，你还能把笔仙召出来吗？”周乾问。
王芬摇摇头，“不知道。这里是校外，以前也是，要在学校里才行，我回家的时候，就无法把宋川叫出来。”
“哦。”
周乾若有所思，果然，有问题的是学校吗？
“等到晚上，我再来找你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去学校，把那只鬼抓出来。”
……
出了病房，只见沈天德还在口沫横飞，热情十足地和老太太聊天。
周乾觉得好笑，对那家伙而言，警察真可以算是“天职”呢！
看到周乾出来，沈天德匆忙对老太太交待几句，脱身溜了过来。
“怎样怎样？”那热情的模样，周乾依稀在他脸上看到了哈士奇的影子。
周乾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。
“我擦，那笔仙很牛啊，连中学的物理试卷都会做？”
沈天德简直佩服，坦白说，他念书时学的知识，很多在离开学校后就还给老师了。
“你傻啊。”周乾冷笑，“那鬼有他心通，抄个学霸的答案不就行了。”
“哦，也对。”沈天德右拳砸上左手，“对了，这次的笔仙又是哪种鬼？”
“宋川。”周乾唇角挑起抹嘲讽的弧线，“把名字反过来，传送鬼。”
“传送鬼？”
“有讼习宿业的一种鬼，所以天生就很精明。他们的职责类似信使，负责在人、天、鬼、神各道之间传送消息。民间很多神汉神婆所谓的‘请神’，请出来的就是这种鬼。”
“难怪他能预知未来。”
“未必是预言，只是一些小技俩，善用他心通加上一些心理暗示就可以做到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类似于人类中的诈骗犯？”
“对。”
“话说回来……”沈天德突然笑得很暧昧，用手肘顶了顶周乾，“你怎么突然转性，想去抓那只鬼了？”
“……”周乾没吭声。
“奇怪，之前我求你帮忙，你怎么都不肯答应？和人家小姑娘在病房里聊了一会就改主意？该不会是~~嘿嘿嘿~~”
沈天德笑得很贱，显然是在向男女暧昧的方向想象。
周乾没好气地白他一眼。
“她妈妈为了救女儿，搞得快魂飞魄散，只剩一道强烈的执念留存不去。我要是拒绝她，谁知道会被怎么迁怒。我可不想平白招惹一份强大的诅咒。”
“呃……”沈天德无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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