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右手将他的左手抓住,他的眸光有短暂的清明。
望向她的眼神里有万般疼惜,千般不舍。
然后就趁着那片刻清明,一掌打在在了自己的胸膛。
霎时间,血雾弥漫。
“谢逸!”顾莞清声嘶力竭的喊着。
那一掌,谢逸用了十成十的力气,当即口吐鲜血,他抬眼,那般清醒,半疯魔的眼眸里,竟然落了泪。
似是血泪一般:“阿清!我怎么能伤你。”
顾莞清早已冲过去,将他紧紧抱住。
“你这个混蛋,你怎么这么傻?”她哭得喘不过气来。
她经历那么多,都没有这样过。哭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。
谢逸抬起几乎快无力的手,想要摸她的脸,又怕他的血把她弄脏了。
他的阿清最是爱干净的,他怎么舍得把她留下呀。
“阿清!杀了我。”他望着她良久,却说出这样的话。
顾莞清不回他,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。
“不然,我会伤害你的。”他的眸中还有几分清醒。
想趁着这样的机会,了解了自己。
顾莞清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,顿时将他拦下。
“我还有办法?可以让你清醒。”她握住他的手,郑重道。
“什么办法?”他问话的时候,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。
眼底一片血红。
顾莞清当即不敢犹豫,银针出手,封住了他全身的七经八脉。
谢逸睁着眼睛看着她,眼底是留恋不舍。
“相信我。”最后一针,扎在了他的睡穴。
她在他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,眼底的泪珠滑落。
哪里有什么办法?她都只是听说有入魔这件事而已。
怎么可能会治疗?她不过是受不了看他赴死罢了。
封住经脉让他沉睡,只能做到七天。
七天以后,他就会醒过来。
那时候再无办法,她只能陪着他一起赴死。
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也算有些经验了。
这一回生,二回熟。
她不舍的看了他最后一眼:“阿逸,你好好睡吧,这只是一场噩梦,睡醒了就好了。”
顾莞清做完这些,其实已经没什么力气了。
她强撑着把密室的门打来。
宋老将军见那石门一打开,就是顾莞清浑身是血的模样冲着他淡淡一笑,然后倒下。
当即心里一慌。
踉跄着步子冲了过去:“清丫头!你怎么样?”
他的话音都是颤抖的,抱住丫头瘦小的身子。
顾莞清睁开眼,虚弱的道:“我没事,这不是我的血,这都是谢逸的。我就是有些累了。”
“那那小子?”宋老将军问出这话,其实有些不敢听了。
谢逸入魔,顾莞清和他困在一起。
如今清丫头无事,那那小子。
顾莞清似乎猜出来了外公的想法,忙解释道:“他也没事,我封住了他的七经八脉。”
“能封住多久?”
“七天。”
“那七天之后,他醒过来怎么办?”宋老将军见多识广,是知道走火入魔的风险的。
顾莞清听到这话,只停住了一会儿便道:“我师傅曾经给我提过这走火入魔的事,还是有救的。”
“当真!”宋老将军不可置信道。
怎么可能还有救,他以前是见过入魔的人的。那是已经除了嗜杀,再没有别的了。
怎么还可能有救?
在他年轻的时候,江湖上有个魔主,就是因为走火入魔变成一个杀人疯子,最后被江湖和朝廷的人一起围剿而亡的。
他是见到了的,这个人被射成了刺猬。
那双眼睛到死都是血红的。
如果真的法子倒是好,这小子还这么年轻,怎么能就这么死了。
“当真。”顾莞清撒起谎来,眼睛都不眨。
对不起了,外公我再次骗了您。可是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谢逸去死。
如果七日之后,再无它法。
我一定亲手杀了他,也杀了我自己。
顾莞清忍住要落泪的冲动,对着宋老将军,笑意宴宴道:“外公,你照顾好谢逸,我先回家去理理救治的法子。
“顾小姐,我和你一起。”落梅听到顾莞清的话,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力气。
顾小姐果然厉害,难怪主子那么喜欢她。
一想到主子还有救,她就觉得受伤的地方都不疼了。
顾莞清回头看了看她,浑身是血,估摸着是伤到了骨头。
“你先找个大夫给你治一下,我实在没力气了搞其他事了。”
落梅听到这话,本想拒绝,但是看了看顾莞清那模样,又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状态。
最终只得呐呐道:“那我一好了,就来看你。”
顾莞清没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
当天晚上连夜回了顾府。
她把所有的医术古籍都翻出来了,一本又一本的细细看着。
每一本翻完,她的心就沉下一分。
待到天色渐明时,她已经把这些书都翻得七七八八了。
顾老夫人一推开门,看到的就是顾莞清了无生气的模样。
她见过她那么多样子,张扬的,狡诈的,乖巧的。
唯独没有这样的,那么的落寞,悲伤,无力。
她还在那儿翻着那些泛黄的书页,一页又一页的翻看着。
似乎那里有她的希望,只是每翻完一本,希望就落下一分。
“好孩子!”顾老夫人走到她身前,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。
顾莞清终于抬头,撞进了顾老夫人慈爱的目光里。
“老夫人!”她哇!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她实在怕极了,撒谎偏别人可以,骗她自己不行。
她哪里有什么主意,哪里有什么办法?
不过是强撑着罢了!
顾老夫人也是听说了缘由的,当即便猜到,顾莞清说的法子。只怕不过是她的权宜之计。
她同那小子经历那么多,她怎么舍得看着他去死。
若是换做自己,飞渝出了那种事,只怕也不会独活。
也不知道霍飞渝那老家伙怎么样了,大家都命途多舛呀。
只是莞清丫头和谢逸那小子这人生才刚刚开始呀。
这孩子呀!怎么这么让人心疼!
“我年轻的时候听说过,入魔后清醒的法子。”万分思量后,她说了这句话。
话音一落,就见顾莞清眸中带光,似乎一下子就有了希望。
“什么法子?”她紧紧握住顾老夫人的胳膊。
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在我还是姑娘家的时候。”顾老夫人的声音似乎陷入了很久,很久以后的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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